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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書摘]日本為何曾熱心助猶太人在中國“復(fù)國”

來源:本站原創(chuàng) 2009-08-29 22:16:45

  日本為何曾熱心助猶太人在中國“復(fù)國”

  文章摘自《歷史的臉譜》

  作者:《先鋒國家歷史》雜志社出版社:《先鋒國家歷史》雜志社

  本書簡介:這是一個“公民寫史”的時代,它給了我們每個人一支筆,以打破幾千年來被官史和史官壟斷的歷史書寫權(quán)和解釋權(quán)。我們不僅有筆和紙,我們還有相機、攝像機、電腦、網(wǎng)絡(luò)社區(qū)、博客……我們既可以記錄現(xiàn)在或還原過去……[連載內(nèi)容]

  在遙遠的東方,流浪了兩千多年的猶太人終于得到一個從天而降的機會:在中國建立一個“猶太國”。但他們并不知道,在吞下誘餌的同時,自己已經(jīng)成為日本人砧板上的“河豚魚”——鮮美,但含有劇毒。

  1938年12月5日,東京。

  應(yīng)陸軍大臣板垣征四郎要求,日本首相近衛(wèi)文麿、外務(wù)大臣有田八郎、海軍大臣米內(nèi)光政、大藏大臣兼通商產(chǎn)業(yè)大臣池田成彬,齊集一堂,舉行內(nèi)閣會議。會議在極端保密的情況下討論到深夜,多方爭論不休,最后終以典型的東方人的方式達成共識。

  一個代號“河豚魚”的計劃正式出爐。計劃的核心內(nèi)容是,日本將與在華猶太人合作,以幫助猶太人在哈爾濱完成“復(fù)國夢”的條件,換取猶太人對日本戰(zhàn)爭的資金支持。

  苦難的開始

  從19世紀后半葉開始,大批在俄國遭受迫害的猶太人流亡到中國,逐步聚居到哈爾濱。到20世紀20年代初,哈爾濱的猶太人增至兩萬余人,約占全市總?cè)丝诘亩种弧?/p>

  大批金融、工商、律師、醫(yī)生、文化、藝術(shù)界猶太精英的到來,也迅速推進了哈爾濱的發(fā)展。這個原本是小漁村的地方,在短短的數(shù)十年間,已變成了與京、津、滬、杭相媲美的大城市。顛沛流離的猶太人,歷經(jīng)種種苦難,終于在遙遠的東方,獲得了一個相對寧靜的角落。

  但這種暫時的平靜,被日本人的入侵徹底改變了。

  1932年7月起,滂沱大雨連下27天,松花江水暴漲,江堤決口,市區(qū)全部被淹,到處一片汪洋。一時銀行停業(yè)、商戶關(guān)門、電話斷絕,整個哈爾濱變成了一座水中孤城。道外、道里區(qū)十余萬罹于洪災(zāi)的難民蜂擁至南崗、香坊等高地,大多露宿于鄉(xiāng)間田野,衣衫單薄、無一物覆蓋者多矣。風雨中,啼饑呼寒之聲不絕于耳,其狀慘不忍睹。

  猶太人社區(qū)在猶太社團的組織下,成立了救護隊,對難民進行緊急救助。8月末,洪水漸退,然而虎列拉、猩紅熱、白喉、麻疹等傳染病又大規(guī)模爆發(fā)。猶太社區(qū)又組織醫(yī)生考夫曼等五人參加哈市防治霍亂小組,對災(zāi)民進行救治。

  天災(zāi)尚可應(yīng)付,但人禍則完全力不從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災(zāi)正是人禍之結(jié)果與反映。

  是年2月5日,日軍多門第二師團攻占哈爾濱。日軍進城之后,燒殺搶掠,外來僑民亦不得幸免。猶太人因為其經(jīng)濟實力雄厚,更成為日本人眼中的肥肉,很快日軍便“接收”了大批猶太企業(yè)商號。

  哈爾濱的白俄流民看到機會來臨,立刻依附于日本憲兵隊,成立所謂“俄國法西斯黨”,宗旨就是要消滅哈爾濱的猶太人。他策劃了一系列綁票殺人勒索案,主要針對猶太富商。被綁架并且撕票的,有中央大藥房的老板科夫曼,以及中國大商人穆蔚堂等。

  其中最著名的綁架案是所謂“謝苗·卡斯普綁架案”。8月,猶太青年鋼琴家謝苗·卡斯普從法國學成歸哈,被白俄法西斯分子綁架,向其父勒索30萬贖金未果而慘遭殺害,引起群情激奮,但兇手最終無罪釋放。

  亞伯拉罕·考夫曼,面對此情此景,不由得悲從心來:自己和自己的同胞,恐怕要面臨一場無法避免的浩劫。

  事實仿佛正在印證考夫曼的擔憂,猶太人的企業(yè)一家接一家被日本人搶收,住宅和建筑物被日本人占為己有。針對猶太人的燒殺搶奸屢屢發(fā)生,很多猶太家庭陸續(xù)逃離這座城市,到上;蛘咂渌袊鞘,少數(shù)人甚至寧可回蘇聯(lián)也不愿待在日本人控制的地盤上。兩千多年來猶太人經(jīng)歷的苦難,仿佛又輪回回來了,一切似乎都是在劫難逃。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仿佛就在一夜之間,日本人從魔鬼變成了天使,突然對猶太人極為友善,溫情脈脈一團和氣。

  “化敵為友”

  變化始于1934年,日本外交刊物上刊登了鋼鐵大王鲇川義介的文章《一項邀請五萬德國猶太人來“滿洲國”的計劃》,該文在日本出版界和猶太人刊物上被重點推介,日本國內(nèi)的反應(yīng)相當積極。鲇川義介撰寫此文并非偶然,其實是放出了一只試探性的氣球。

  在此之前,他頻頻與日本銀行副總裁高橋是清、南滿鐵路株式會社總裁松岡洋右、關(guān)東軍副參謀長石原莞爾、陸軍參謀長板垣征四郎等人舉行秘密會晤,以及多次會見安江仙弘、犬塚惟重、樋口喜一郎等少壯派人物,討論的核心問題是關(guān)于“滿洲”的建設(shè)問題,話題時常轉(zhuǎn)到猶太人上面。而這篇文章,其實是這幫日本“滿洲”派實權(quán)人物、工商企業(yè)界巨子,以及“猶太問題專家”共同炮制的產(chǎn)物。

  “滿洲”豐富的礦藏和原料、廣袤的土地、尚未開發(fā)的巨大空間,這些都被日本覬覦已久。當年日本對沙俄發(fā)動日俄戰(zhàn)爭,目的就是為了取得沙皇控制下的廣大而空曠的中國東北土地。1929年國際性經(jīng)濟崩潰沖擊之后,隨之而來的世界性大蕭條,使得東京決策層更加渴望得到“滿洲”,從而解救危機。這其中實力最強大也是呼聲最迫切的當屬關(guān)東軍“滿洲派”,他們力主回歸傳統(tǒng)方式,要求在大陸擴張,第一步便是攻占“滿洲”,建立擴張基地。

  如愿搶得“滿洲”之后,日本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面臨的問題是如何開發(fā)“滿洲”。首先是資金缺乏,在經(jīng)濟蕭條的年代,很少有國家能夠幸免此難;其次是移民工作遇到難題,無論如何勸誘,日本國內(nèi)的剩余人口也不愿移民“滿洲”;最后,日本對中國的入侵,實際已經(jīng)打破了西方在中國利益的壟斷格局,這引起西方國家對日本的集體性孤立和排斥,日本外交舉步維艱。

  此時,日本人想出了一步“活棋”——猶太人。

  在日本人心目中,“猶太人”是財富的代名詞,這一印象來自1904年日俄戰(zhàn)爭。猶太巨賈耶柯勃·歇夫出于對沙皇尼古拉二世虐殺猶太人的仇恨,先后四次籌款共計2000萬美元贊助日本軍隊,本已陷入窘境的日本最終打敗了不可一世的沙俄,從此邁入世界軍事強國行列。日本人坦言:沒有歇夫的幫助,就沒有日本的勝利。

  此外,猶太人在美國擁有特殊地位,美國的政府基本被猶太人在幕后把持,經(jīng)濟、法律、媒體各關(guān)鍵領(lǐng)域更是全由猶太人掌握命脈。如果能博得猶太人的好感乃至支持,日本在美國乃至世界上的外交窘境就會好轉(zhuǎn),從而可以集中力量對付它的頭號假想敵蘇聯(lián)。

  還有,歐洲排猶活動愈演愈烈,大批有知識、有技術(shù)、有資金的猶太人被迫背井離鄉(xiāng),而肯接納他們的國家并不多。如果能將這些人弄到“滿洲”來,發(fā)揮他們的能量,開發(fā)“滿洲”就不再是難題,而此舉更能提升日本的外交形象,樹起一柄“人道主義國家”的大旗。

  當然,在欣喜同時,犬塚惟重不忘提醒自己的伙伴:猶太人就像河豚魚,鮮美,但是含有劇毒。烹調(diào)得好,可以大飽口福;稍有閃失,將被置于死地。傳說中猶太人陰險狡詐,他們在密謀奪取世界,日本人對此深信不疑。

  于是,所謂“河豚魚計劃”悄然出臺,了解內(nèi)情的,只有前述幾個日本人。而日本人對猶太人和外界所宣稱的,僅是表示要接納歐洲逃難猶太人來“滿洲”,為他們設(shè)立定居點,以彰顯日本人道主義關(guān)懷之溫情。

  日軍初入哈爾濱的野蠻行徑,逼走了差不多七成的猶太人。河豚魚計劃的策劃者們明白:要順利實施計劃,必須重新將哈爾濱乃至“滿洲”變?yōu)楠q太人的天堂。負責此事的是安江仙弘,他多次拜訪哈爾濱猶太社區(qū),與考夫曼建立友誼。他表現(xiàn)的態(tài)度極為真誠,又不過分殷勤:絕不主動幫助猶太人解決問題,但當猶太人提出請求時,便義無反顧全力解決。如此一來二去,很多猶太人便相信了日本人是真的改變了,而另一些心存疑惑的,也樂得順水推舟——誰會跟對自己有利的東西過不去呢?

  生活終于回歸平靜,然而想起遠在歐洲正遭受磨難的同胞,考夫曼并未滿足。我們已無從得知他當時面對日本人的殷勤是何般心境,是真心感激,還是加以利用,擬或兼而有之?可以肯定的是,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與日本人合作,給那些陷于生死關(guān)頭的與他同根同源的錫安山下的子民們一條生存的路。而他是否想到同樣在日寇鐵蹄下生死掙扎的另一個苦難的民族,是否想到腳下這片樂土已經(jīng)浸透那個苦難民族的血淚?歷史與人性的復(fù)雜性在此交匯,斯人已逝,往事如煙,道德判斷其實是那么脆弱不堪。

  復(fù)國夢破

  “復(fù)國夢”隨著日本人的需要而沉浮直至破滅,猶太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不過是世界政治和軍事角逐的抵押品。

  一切仿佛按照日本人的計劃來了。

  1937年,哈爾濱猶太社區(qū)組成以考夫曼為首的遠東猶太人評議會,年底在馬迭爾旅館召開了第一次遠東猶太社區(qū)會議,代表包括哈爾濱、上海、神戶三地的猶太人計700余人,安江仙弘和樋口喜一郎任觀察員。猶太人沒有讓日本人失望,他們通過了一項公開決議:“我們宣布,我們在國家法律之下享受種族平等和公平,并將與日本和“滿洲國”合作以建立亞洲新秩序。我們向我們的共同宗教信仰者要求幫助。”

  “亞洲的以色列”

  考夫曼此時與安江仙弘已成至交,他們時常一起乘豪華快車往返于哈爾濱與大連之間。1938年和1939年,他們又合作召開了兩次遠東猶太社區(qū)會議。

  與此相比,更為關(guān)鍵的是于1938年底在東京召開的“五大臣會議”。與會諸大臣意見并非一致,而他們爭論的焦點包括是否應(yīng)該與猶太人合作,以及定居點應(yīng)該設(shè)在哈爾濱還是上海(前者是陸軍的地盤,后者是海軍的地盤),還有如何處理與德國、美國在此問題上的微妙關(guān)系等。經(jīng)過漫長的商議與討價還價,一份周到詳密的策劃書終于出爐。猶太人就此成為日本盤中的河豚魚——去除毒素后,鮮美無比。

  “河豚魚計劃”正式實施后。日本人與猶太人的合作日漸緊密,至1939年5月考夫曼應(yīng)邀訪日更是達到高潮?挤蚵谌毡径毫舻囊粋月時間里,訪問了內(nèi)閣各省,受到一次比一次殷勤的招待?挤蚵@得大量在各種場合表達“滿洲”猶太人感情的機會,并接二連三地聽到日本人發(fā)出的“友善之聲”。在回哈爾濱之前,他被授予“帝國勛章”,而即使是日本公民,獲得此勛章機會亦很少,外國人更是絕無僅有。

  不僅是哈爾濱,日本人的計劃還包括上海。1937年日軍攻占上海,這又給了“河豚魚計劃”的策劃者們以極大鼓舞。上海聚居著大約4700名中東猶太人,其中有許多上海最富有和最有權(quán)力的家族和個人,如地產(chǎn)大王塞拉斯·哈同、沙遜洋行老板維克多·沙遜、亞伯拉罕家族、嘉道理家族等,上海金融交易所主席和99家會員中三分之一以上都是中東猶太人。

  犬塚惟重、安江仙弘和日本駐滬總領(lǐng)事石黑四郎看到了利用猶太人財富的機會,于是在泊在外灘的日本萬噸戰(zhàn)艦“出云號”上密謀對策,犬塚惟重直言不諱:“如果猶太人不與我們合作,就把他們絞死。”

  之后,犬塚惟重與歐洲猶太人社區(qū)建立聯(lián)系,到1939年初顯成效,由日本人、中國人、歐洲猶太人和中東猶太人共同籌資的太平洋貿(mào)易公司成立。這個公司成立的象征意義遠大于經(jīng)濟意義:它公開表明日本人與猶太人開始合作。另一件令犬塚興奮的事:維克多·沙遜接受了他的宴會邀請,這表明日本人已經(jīng)被上海猶太上等階層所接受。

  事態(tài)的發(fā)展如此順利,犬塚等人趁熱打鐵,炮制出一份機密研究報告《關(guān)于引入猶太資金的研究和分析》來。這份長達90頁的文件不僅包括吸收上海富裕猶太人資金的手段等,甚至還有支配美國公眾輿論的計劃,包括邀請猶太新聞工作者去日本作正面報道、邀請好萊塢片商到上海拍攝日本人善待猶太難民的電影等,還包括日美兩國神道教與猶太教宗教互訪等。但報告最核心的內(nèi)容還是建立猶太難民居留地,安江仙弘稱其為“亞洲的以色列”。

  此項計劃馬上被細節(jié)化,安江主張建立在“滿洲”,犬塚等則主張建在上海近郊,但無論何種選擇,“猶太財閥必須根據(jù)我們的要求和條件建設(shè)新的城鎮(zhèn)……允許猶太人自治不是一個好辦法……須采取步驟使我國官方處于監(jiān)督和幕后指使的地位。”

  于此同時,為了配合“河豚魚計劃”的實行,日本也改變了移民簽證政策。日本在神戶建立猶太人社區(qū),專門接納從東歐逃難而來的猶太人。在立陶宛,日本駐立陶宛領(lǐng)事杉原千畝為猶太難民簽發(fā)了6000多張過境簽證,而根據(jù)黑龍江日報記者曾一智在《漢奸還是“辛德勒”》一文中考證,“偽滿洲”國駐德公使館書記員王替夫為猶太人簽發(fā)的12000余過境簽證也與此有關(guān)。

  從1935年至1940年,形勢的發(fā)展看上去都在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但讓猶太人始料不及的是,轉(zhuǎn)折很快來臨。

  命運突變

  繼1936年日德簽署了防共協(xié)定后,1938年又達成了所謂“文化協(xié)定”。從1939年8月開始,日本嚴格限制猶太難民進入上海。另外,日本軍警毆打恐嚇上海猶太難民之事,也時有發(fā)生。

  真正的轉(zhuǎn)折發(fā)生在1940年。東條英機上臺擔任陸軍大臣后,實際掌控了日本軍政大權(quán)。東條甫一上任便拿安江仙弘開刀,安江被免去了一切職務(wù),杉原千畝也被迫離開了立陶宛。與此同時,日本正式與德國、意大利成立了三國軍事同盟。外務(wù)大臣松岡洋右安慰趕到東京質(zhì)詢的考夫曼:雖與德國簽約,但絕不反猶。

  考夫曼離開時憂心忡忡,他開始意識到與日本人的合作前景并不美妙。流傳于猶太人中的一句戲謔日本人的話看起來頗有道理:日本人像上帝,完全不可預(yù)料。

  其實日本的反復(fù)無常并非不可預(yù)料,之所以如此,是諸多因素左右的結(jié)果。一方面,美國猶太人并未像預(yù)想中那般積極配合,想象中的美國金融集團投資一個銅板也沒有撈來。

  1938年,“滿洲”猶太實業(yè)家列夫·齊克曼給美國的世界猶太人組織領(lǐng)袖斯蒂芬·魏斯寫信稱“日本人對‘滿洲’猶太人相當公平”,魏斯的回信毫不客氣:“我認為猶太人去支持日本人完全是一種墮落行為。”一句話堵死了所有合作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希特勒政府經(jīng)常向日本政府施壓,對他們和猶太人眉來眼去的行為十分不滿,這給日本政府造成很大困擾。

  陷于中國戰(zhàn)場的泥淖之中,日本難以自拔,而加上蘇聯(lián)的威脅,自是不敢得罪另一個大國美國。但如果按照德國的要求處置猶太人,日本本來就已經(jīng)十分孤立的國際環(huán)境將更加惡劣,這是日本所不愿意見到的。這也是“河豚魚計劃”無甚實效卻仍推進的原因,但日本人心中的積怨可想而知。

  終于,日本人一吐怨氣的機會到來了。隨著德國在蘇聯(lián)境內(nèi)的層層推進,勝利似乎只是時間問題,日本看來已無后顧之憂。1941年12月7日凌晨,日軍襲擊了珍珠港,上海日軍也攻陷上海所有外國租界。猶太人的苦難再次降臨。

  犬塚惟重,“河豚魚計劃”的始作俑者之一,在最短時間內(nèi)登上維克多·沙遜那座價值數(shù)百萬英磅的辦公大樓,大聲宣布:“從現(xiàn)在起這就是我的房產(chǎn),你們所有人必須遵從日本的政策。……時代變了,我們要好好和你算賬……”。

  犬塚如此失態(tài)的原因是:隨著宣戰(zhàn),他以往跟猶太人交往的經(jīng)驗,他付出的精力、汗水、他取得的成就,都變得毫無意義。犬塚將責任歸咎于猶太人不努力與美國溝通,他們本該說服羅斯福承認日本對東方的統(tǒng)治權(quán)的,羅斯福本人不就是猶太人嗎?這不就是“河豚魚計劃”的宗旨嗎?

  犬塚預(yù)計的沒有錯,珍珠港事件之后,日本外相東鄉(xiāng)茂德宣布:“五大臣會議決議暫緩實施。猶太人不再享有特權(quán)。”陸軍部宣布:“必須使猶太人處在嚴格的監(jiān)控之下……反抗者應(yīng)予鎮(zhèn)壓處治。”據(jù)此,富有的中東猶太人被押往各特別集中營,而剩下的一萬多猶太難民,被按所謂“八紘一宇”原則“保護”起來了。

  猶太人沒有可利用價值了,由于他們從不知道所謂“河豚魚計劃”,所以對自己一夜之間從與日本人平起平坐的地位上淪為階下囚的轉(zhuǎn)變頗不適應(yīng)。然而更悲慘的命運還在后面等著他們。

  隨著太平洋戰(zhàn)事的爆發(fā),航運業(yè)停止運營,依賴于進出口貿(mào)易的上海經(jīng)濟遭遇致命打擊,大部分公司倒閉破產(chǎn),存活下來的也被日本接收(就像他們當年在哈爾濱做的那樣)。來自美國的救濟款項大大削減,猶太人共同分配委員會更是在珍珠港事件幾個月后宣布徹底斷絕對上海猶太難民的救濟。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更可怕的災(zāi)難正接踵而來。

  1942年,德國蓋世太保梅辛格抵達上海,帶來所謂“最終解決方案”(finalsolution)。該方案旨在滅絕在華猶太人:趁猶太新年節(jié)之時,在猶太教堂逮捕所有猶太人,然后要么將他們扒光衣服捆在船上,任其漂泊在海上饑渴致死,再鑿沉船毀尸滅跡;要么發(fā)配去鹽礦挖鹽,用最低的營養(yǎng)量榨取其最高的勞動量;要么建立一座集中營,用猶太人做醫(yī)學實驗。

  梅辛格眉飛色舞地介紹自己的方案時,在座有一個叫做柴田貢的日本外交官,此人屬于良心未泯的日本人,梅辛格的方案讓他毛骨悚然,決心即使冒著叛國的罪名也要及時通知猶太人。上海猶太人及時通知了哈爾濱猶太人領(lǐng)袖考夫曼,考夫曼通過安江仙弘和松岡洋右對日本政府施加影響,最終東京未批準“最終解決方案”。

  不過日本人并非善心大發(fā),披露了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日本人與猶太人的秘密交往史的《河豚魚計劃》一書寫道,他們對猶太人說:“你們?nèi)绾位钪橇硪换厥,我原先被派來取你們首級,現(xiàn)在至少得取一條胳膊。”

  很快,日軍在虹口建立了一個猶太人區(qū),散居各處的猶太人全部被集中至此,受到嚴密監(jiān)控。所謂猶太人區(qū),實際就是一座兩墻之間距離稍大的監(jiān)獄罷了。

  1943到1944年的冬天,上海的氣溫降至百年最低。煤和電的供應(yīng)完全中斷,猶太人賣掉了所有的厚衣物以換取食物,現(xiàn)在只能披著麻袋之類的東西御寒。沿街乞討的人越來越多,賣淫婦女的數(shù)量顯著增加,新生兒被迫送人,男人們無所事事——對于猶太人來說,靠施舍或者靠妻子養(yǎng)家,比殺了他還難受。最嚴重的是,即使是這樣,大部分人還要靠撿爛菜皮來勉強糊口。整個猶太人區(qū)籠罩在煩躁和絕望的氛圍中,自殺屢見不鮮。

  就這樣,這些長期擔任世界政治和軍事角逐的抵押品的可憐人,漸漸已變得完全麻木,沒有未來、沒有希望,他們的世界只有猶太居住區(qū)那4000平方英尺的范圍,他們的愿望也僅僅是每餐能填飽肚子。德國人殺戮驅(qū)逐他們,日本人打擊折磨他們,連美國的猶太同胞也拋棄了他們,哈爾濱的同胞自身難保——現(xiàn)實種種,考夫曼也許后悔了,這一切與他當初和日本人合作時候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

  夢回錫安

  “希望”在1945年又重新出現(xiàn)。戰(zhàn)局早已對日本不利,日本人于是又重新提起“河豚魚計劃”,這次則完全是為了討好美國,以爭取停戰(zhàn)。日本政府特使和猶太醫(yī)生卡爾·瓊特曼交涉,希望他能說服美國猶太社團對羅斯福政府施加影響,從而達到停戰(zhàn)和談的目的,作為回報,上海的兩萬猶太難民將獲準移民到“滿洲”建立自己的“猶太國”。

  面對生活在地域里一般的上海同胞,瓊特曼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寫信給魏斯,魏斯的回答仍然斬釘截鐵:“美國猶太人大會未得國務(wù)院認可不會與日本進行任何談判。”

  猶太人在中國的建國夢徹底破滅了。作為猶太錫安復(fù)國組織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亞伯拉罕·考夫曼,在1945年蘇聯(lián)紅軍進駐哈爾濱后,被押解回蘇聯(lián),囚禁在戈羅捷格沃監(jiān)獄,后轉(zhuǎn)囚于阿贊卡集中營等數(shù)個監(jiān)獄,歷經(jīng)16載,直到1961年,才獲準移居以色列,回到了他為之奮斗大半生的靈魂之國。

  (本文采訪寫作得到李樹孝教授及曾一智女士的幫助,特此致謝。)

  錫安山:

  在圣經(jīng)里,古代耶路撒冷有兩座山,東邊的一座叫錫安山,在《舊約》中,用來指代耶路撒冷。用這個稱呼,多數(shù)的時候帶有詩的、或者預(yù)言的意味,錫安山就是上帝的居所。大約三千年前,大衛(wèi)王定耶路撒冷為以色列的首都,之后耶路撒冷一致保持著都城的地位。經(jīng)過很多世紀,“錫安”成為整個以色列的代稱。

  坐在巴比倫河邊的希伯萊詩人曾經(jīng)立過這樣的誓言:“如果我忘懷了你,耶路撒冷,就讓我的右臂忘了怎么動作吧。”這句誓言,幾千年來,世界各地的猶太人都記得,都反復(fù)立同樣的誓。這句誓言,它的產(chǎn)生比基督教誕生要早七百年,比###教誕生要早一千二百年。

  兩千多年來,猶太人顛沛流離,流浪的足跡遍布全球,始終沒有建立自己的國家。納粹的瘋狂迫害造成六百萬猶太人的死亡,而西歐和美國沒有一個能站出來保護猶太人的生命安全。于是猶太復(fù)國運動悄然興起,根植在每個猶太人靈魂深處對錫安山的渴望被喚起,他們必須建立自己的國家,惟有自救。

  終于在公元1948年,猶太人在巴勒斯坦重建以色列國,此年為猶歷5709年。

  《猶太人在上!

  作者:潘光

  出版社:上海畫報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4年5月

  50多年前,當納粹瘋狂迫害屠殺猶太人之時,當整個“文明世界”將猶太人拒之門外之時,遙遠的上海向猶太難民敞開了大門。

  這本畫冊,作為中猶友好的一個佐證,用真實而生動的圖片,告訴讀者的就是這段難忘的故事,以及猶太人在上海的一幕幕值得留戀的歷史。

  半個世紀過去了,“上海猶太人”和他們的子孫后代如今雖然生活在世界各地,但仍視上海為“故鄉(xiāng)城”。他們的精力、創(chuàng)造性和影響已遠遠超過了他們的人數(shù),而且已成為推動中猶人民之間傳統(tǒng)友誼不斷發(fā)展的重要力量。

  《哈爾濱猶太人》

  作者:曲偉李述笑

  出版社: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出版時間:2004年9月

  作為哈爾濱歷史的重要一頁,猶太人早年在哈爾濱的經(jīng)濟、政治、文化活動引起了越來越多學者的關(guān)注。該書收錄了老一代哈爾濱猶太人的口述材料和許多尚未公開的史料檔案,代表了國內(nèi)學界哈爾濱猶太人研究的最高水平;以色列總理奧爾默特、以中友協(xié)主席考夫曼、國際友人愛潑斯坦等知名人士的回憶文章更是彌足珍貴。

  《猶太人在哈爾濱》

  作者:黑龍江社會科學院猶太研究中心

  出版社: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出版時間:2006年6月

  本書是圖片集,記錄19世紀末20世紀初,成千上萬的猶太人為了躲避迫害紛紛投奔哈爾濱,松花江畔的這座新興城市一度成為遠東地區(qū)最大的猶太人聚居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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